第五章-父亲的老友

那天是农历11月8号，一定没有错，那天早上父亲起的特别早，因为鸡鸣的时候是六点钟左右，我听到鸡鸣时微微睁开眼看见父亲在房间走动，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被父亲的呼喊声叫醒的，父亲说：“小朗、俊生、俊建、俊芳起来吃早饭了”，我听到父亲叫我们起来吃早饭我立马起来了，我看到大姐二姐三姐正在桌上吃着，我问道：“大姐二姐三姐今天是父亲弄得早饭吗？”我看见他们点点头。我感觉有些意外，今天怎么父亲起来弄早饭了，这几天都是几个姐姐弄得。我高兴的问父亲：“今天您怎么起来弄早餐了啊”父亲说道：“昨天晚上睡的早，所以今天很早就醒了睡不着了，所以起来给你们弄早餐，未必不喜欢我吃我弄得早餐吗”？我急忙答道：“没有没有，我只是想问一下”。

        吃完早饭，几个姐姐去洗碗了，父亲说今天要去拜访一个友人，我听到了，我说道：“我也去吧，正好这几天闲得没事干”。父亲点点头说：“好的，走吧”。

        父亲说他的这位朋友住在镇上，是以前当兵的时候认识的，那时候他们都是二十多岁，正直意气风发的年龄，把自己的美好年华交给了祖国，当年越南抗美战争的时候，中国政府除给越南武器、弹药、粮食、被服、巨款无偿援助外，并先后派出防空、工程、铁道、后勤部队32万人支持越南抗美战争。我父亲和这个友人就在其中，他们对彼此的信任就是可以把身后交给对方的人，后来战争结束之后我爸就回来了，这位友人一直都待在部队，每年这个时候他都会请假回来过年，然后过完年就继续回部队。我们当时还有一个约定如果咱们的孩子同性就做兄弟，异性就定娃娃亲。

        我听了脸一下就红了说道：“没想到父亲还有这样的一位朋友还跟这位朋友有这样的约定”。

        我们边走边看到有许多农民挑着自己家种的菜去卖，父亲说道：“今天是赶场的日子，各个村的人都可以去镇上买自己需求的东西或者食品，所以也有许多农民挑着自己的菜到镇上去卖”到了镇上父亲说：“去买一些东西到这位朋友家，毕竟要去他家里做客不可能空手去。”

        父亲去杂货铺买了一袋白糖、一件酸奶用了两块三毛钱，当时工人一个月的工资都是二十多块钱一个月，现在物价和工资都上涨了，以前都是非常羡慕万元户，当时的万元户就像大海捞针那样少，我们这些农民根本就挣不到什么钱，能达到温饱就是非常满足了，哪里像现在这个现代的孩子不愁吃不愁穿，比我们那个时候幸福太多了。

        随着父亲的带领下我们拿着东西走向一栋民宿楼，这栋房子都是有好几层高，比我们农村高太多了，对住这栋楼的人充满着羡慕的心情，父亲说这位友人住在三楼，以前来过几次，我们爬到三楼，父亲敲了敲其中的一扇门，随后门开了，开门的是一个大约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妇女，皮肤很白很紧致，一看就是很注重保养，不像我母亲脸上那么多皱纹，皮肤也不好。我父亲说道：“嫂子，建军在家吗？”。那位中年妇女道：“哦，才辉呀，快进来坐，建军在家，他这两天还在我面前说你呢，他想你了。”我们把鞋都拖了穿上了拖鞋进了门，一进来看见一个和我父亲年龄相仿的中年男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我猜这一次是我父亲的朋友，因为看这位叔的第一眼就透露出一种威严的气场，一定是当过兵的人才会拥有的。叔看见了我爸进来了赶忙站了起来，面带笑容地走了过来：“才辉啊，我这几天都在想你呢，我以为你不来看我了”。说完便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散了一支给我爸。我爸说道：“怎么会忘了你这位老朋友呢，每年都来看你呢？”叔说道：“是我多心了，哈哈哈哈，咦，这个是你儿子吧，跟你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我父亲点了点头，对我说道：“这是吴伯伯和王伯娘”。“吴伯伯好，伯娘好”我说道。吴伯伯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和父亲坐下寒暄了起来。随后伯娘给我们沏了茶，还端了一些水果上来。吴伯伯说：“俊生，屋里随便逛吧，不要拘束”。我点了点头，然后在房间里逛了起来，吴伯伯家里是三室一厅，两间卧室，一间书房，我便进书房看了一下，书房墙壁上挂了一幅大大的毛笔字写了五个字，“高处不胜寒”，这五个字苍劲有力，清秀飘逸的也蕴含着很深的功力，旁边落了一行款，丙寅年冬潘凤。我想落款的一定是写这幅字的人吧，吴伯伯的书房里有很多书，堆满了差不多整个书柜，我随手拿起了一本翻开看了起来，这本书是王小波的《黄金时代》里面有句话我依旧记忆深刻：“我一生的黄金时代，我有好多奢望，我想爱，想吃，还想再一瞬间变成天上半云半暗的云，后来我才知道，生活就是个缓慢受锤的过程，人一天天老下去，奢望也一天天消逝，最后变得像挨了锤的牛一样，可是我过二十一岁生日时没有预见到这一点，我觉得自己会永远生猛下去，什么也锤不了我。”这句话我当时也是不怎么明白的，但是我一直记在了心里面，后来我经过的岁月的洗礼，终于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人对于当下的认知是苍白的，只有经过岁月的洗礼，蓦然回首，才发现自己当初的想法多么不经推敲”。

        看着看着我自己就睡着了，然后模模糊糊听到了父亲叫我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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