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矛头
李大人这才意识到不对劲，心中满是疑虑，却是没胆子问一句，赶忙将自己知道的全盘托出，生怕一个晚了，就被牵连了。
之前的师爷名叫王启，是五年前来到乌孙镇的，是城东原来一家店铺算账的，因为脑子转的快，再加上年轻的时候又到处游历，也算是见多识广，为人又忠厚，被邻里邻居的时常夸赞。
有次，李大人巡查这边的时候，正逢天降大雨，李大人避雨的地方刚好是刘启所在的商铺，看样子雨势怕是短时间内不会停了，店里除过刘启也没其他人，李大人便和他聊了起来，同时也知道眼前的人便是被多番夸赞的刘启，顿时也来了兴致。
刘启这人很健谈，说出来的话也很招人喜欢，做事稳重，看着就是可靠之人。刚好那段时间衙门里的师爷生病了不能来，李大人便有了这个心思。
可是，毕竟县衙的师爷和算账的还是有点儿区别的，为此李大人之后特意考察过几次，每次带给他的都是震撼，久而久之的，两人倒是关系不错了。
县衙长时间没有师爷也不行，而且管事的最近家里事情比较多，也有些倦怠了，这让李大人很是困扰，便又想到了刘启，便将这事儿和刘启说了。
一开始的时候，刘启倒是有些推拒，李大人又说了几次后，刘启这才答应。这人做事倒是认真，为此专门到前师爷的地方学习了一段时间，甚至还演练了好几次，等到真的熟悉了，这才答应。
对于他这种敬业的精神，让李大人很是欣慰，对刘启倒是更看重了几分。而刘启也果然没让李大人失望，对于每个案件的整理做得有条不紊的，甚至于县衙里的其他事儿，也做的不错，这倒是让李大人轻松了不少。
久而久之，刘启的权势也越来越大，甚至于现在的案子都是先经过他的手，然后再转达给李大人，这倒是让李大人轻松很多，平日里没事儿的时候陪着自己的夫人孩子出去玩玩，或者看看戏听听曲儿，小日子简直不要太好。
听到这话，柳云溪实在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权势被一点点的架空，还真以为是自己轻松。不过这样的话，到真的方便了刘启不少。
深吸一口气，柳云溪强忍着将李大人揍扁的心，问道，“他是什么时候管理县衙的事情的？我的意思是，所有的案子要先经过他的手。”
李大人想了又想，说道，“大概是三年前。”
话落，柳云溪拿起桌子上的茶杯直接甩过去了，原本的好脸色这会儿也全部没有了，阴沉着一张脸，说道，“李大人，我看你是觉得自己的脑袋挂在脖子上的时间太久了，以至于忘了自己的职责？”
一想到那些无辜的生命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没了，柳云溪真是恨不得立刻剐了李大人的心都有了。
血顺着李大人的额头流下来，落在她的脸上，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李大人疼的脑子都有些眩晕了，可是人却不敢乱动丝毫。
怎么也没想到平日里看着软弱的王妃竟然这么剽悍，那王爷平日里不是更加度日如年吗？
不过转念一想，这都什么时候了，自己竟然还关心别人家的私事，他的脑袋都快搬家了。
赶忙跪在地上，李大人不顾脑袋上的伤，头磕的响亮，“王妃饶命，下官以后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他是怎么也没想到刘启会将这么大的事儿隐瞒了他，而且还是这么多年。王妃气愤事小，只是不知坐在椅子上的那位，现在是怎么想的。
李大人真真是恨死了刘启，若是找到他了，一定要他好看，竟然给自己捅了那么大的娄子。
柳云溪没好气的冷哼一声，转过头看向别处，说道，“刘启平日里和谁来往比较密切，李大人，我劝你好好想想，若是找不到刘启，你的脑袋一会儿就直接搬家吧，反正留着也没有为老百姓做什么好事，也是浪费粮食。”
有句话这么说的：活着浪费粮食，死了浪费土地，说的不就是李大人这类人吗？
听到这话，李大人直接傻眼了，头磕的更响亮了，“王妃饶命，下官一定好好想想，一定想。”
可是，这会儿满脑子都是柳云溪刚刚的话，哪儿还能想到刘启的事儿。
看着他着急的满头大汗，和着血混合在一起，看着着实恐怖。
“想不出来，暗一，一会儿直接送他上路。”轩辕浩辰清冷的声音说道。
至于这路是去哪儿，李大人又怎么不知道呢？
经轩辕浩辰这么一恐吓，李大人刚刚的烦躁一下子竟然平静了，脑子也恢复了清明，开始想平日里刘启的行为。
“刘启因为整个人能说会道，做事儿也厚道，所以朋友很多，平日里来往比较密切的有镇上城西卖混沌的老王家的儿子，两人时不时的经常约一起，平日里没事儿的时候刘启也经常去串门。还有城北刘员外家的公子刘兆。”
“这两家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特别之处？
李大人蹙眉想到，可脑子转了很大一圈，还是有些浆糊。
见此，柳云溪提醒道，“或者，这两家可以通往外面，或者是其他地方？”
经过柳云溪这么一提醒，李大人猛地抬起头，说道，“这两个地方刚好是连接雪域国和无涯国的交界点。城西哪家混沌店就在边上，迈出去一脚去无涯国，伸进来就是雪域国，而且这两个地方又接连着郊区，是通往郊区的必经之地，而且里面有很多最近迁移过来的人群。”
“小女孩的数量如何，是不是也是最多的？”
李大人的脸色瞬间就白了，怎么也没想到柳云溪会想到这方面？
确实，上次经过轩辕浩辰的警告，李大人亲自前往调查，发现城西和城北失踪的小女孩是最多的，而年龄就在五岁到十岁只见。因为这里迁移过来的人比较多，管理也比较混乱，所以，失踪了孩子，给官府说了没人管，时间久了，也就麻木了。
正是这种麻木的心，让那些贼人越发的大胆，越发的没有规矩。
看着李大人的脸色，柳云溪倒也没再追究，继续问道，“这户人是本地的？”
李大人摇摇头，想了想，说道，“这个还不确定，刘员外来的时间比卖混沌的早些，卖混沌的，来了也很多年了，没有人知道他们来自于哪儿，甚至于，整个乌孙镇真正的原居住人口很少，大多都是外来人口。”
一开始的时候还会记录在册，可时间久了，来的人也比较杂，再加上有些地方比较偏僻，也就没再记录了。但是那些有钱的人家，倒是有记录。
“王妃，刘员外的记录册您需要看吗？”
柳云溪摇摇头，现在看那个已经没必要了。
若是人家有心隐瞒，那么，暴露给别人知道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
只是现在看来，这些人或许是一个大型的组织，环环相扣，步步为营，下的还真是一盘好棋。
柳云溪转过头看向轩辕浩辰，突然间觉得，这种被装在渔网里的感觉一点儿也不好。
这么重大的事情，可是却没有一个人上报，那些丢失孩子的家庭，也从来没想过，这里不行的话，那换一家报案或许就可以了，再不行就这样一家一家的换下去，总会有人受理的。
可是，他们没有。
没人管的情况下，只能自认倒霉。丢失孩子的家庭或许痛苦，或许难受，可是，那又能怎么办呢？
没有人管，自己又无能为力，只能就这样听之任之的发展下去。而这样的鸵鸟心态，变助长了那些人的胆大妄为，甚至于在县衙的眼皮子底下做事。
深吸一口气，满满的都是酸涩，柳云溪看向跪在地上，头已经磕的通红的李大人，心中竟没有丝毫的同情。若不是他引狼入室，那些年轻的小生命怎么可能会丢失？
“李大人，将昨晚我去过的地方关了，从此再也没有那个地方了，谁也不许进去。”
李大人整个人都蒙了，不过既然是王妃要求的，再看看轩辕浩辰，没有丝毫的阻止，那说明是授意的。
“好。”
“你先下去吧，若是有事儿的话，我会叫你的。”
柳云溪现在真是一点儿也不想看到李大人，窝在轩辕浩辰的怀里，眉眼间尽是落寞。
轩辕浩辰将人抱着，准备去房间，突然间想到床上的两个小女孩，并且，这房间貌似不是他们的吧。
正在这时，夏雨端着两碗粥进来了。
“王妃，这是我熬得粥，那两个孩子太可怜了，看着虚弱的样子，怕是一天没吃东西了。”
柳云溪点点头，“嗯，等会儿她们醒了，你将这粥喂给他们，明天我和王爷再来看看吧。”
“好。”
夏雨端着粥就朝里面走去，轩辕浩辰抱着柳云溪打算回他们的房间，再走到门口的时候，轩辕浩辰对着一旁的暗一说到，“把这两个小女孩照顾好，明早让李大人准备一下，我们去拜访城北的刘员外。”
“是。”
看来，明天又有好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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