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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秘密呜呜呜


正处于年末,  各个公司都在清账,做好收尾工作。

        周筳韫忙得焦头烂额,各个部门穿梭,  经常加班到十一二点,终于赶在小年夜之前将公司里所有的事务处理完。

        职工早在腊月二十就放假回家了,不然他也不至于忙到腊月二十三,  陪他还有唐千礼。

        “你对其他员工仁义至极,对我就剥削,都这天还不放我回去。”唐千礼还在整理最后一摞文件,  整理好的文件与他的头齐平,只闻其声,  不见其人。

        周筳韫敲完最后一行字,  长嘘一口气,双手举高伸了个懒腰,“终于完事。”

        “帮帮我。”唐千礼在不远处哀嚎。

        “我还有其他事要做。”周筳韫走过去扔了把钥匙给他,“你弄完,锁好大门,  关电源总闸,  检查好窗户……”

        “你要往哪里去?不能等我一起吗,  我没有车。”

        “大人的事,小孩子少问。”

        “约会吗?上次给你介绍的小鲜肉,成了?”唐千礼露出得逞的欣慰笑容。

        “还没加微信。”

        笑容凝固在脸上,  “那你和谁约会?我也要约会,  阮玉学校早就放假了,  我已经好几天没见他了,狗老板,就会压榨我!”

        “我报销你的旅游经费,  和阮玉的。”

        唐千礼两眼放光,他老爸说了,只包来回车费,其余零花钱靠自己挣来的工资,而在这实习两个月工资加起来也就六千,去海南肯定要带阮玉吃海鲜大餐啊,钱怎么够,还有开房钱,捉襟见肘的状况,周筳韫这句话简直雪中送炭,“好好好,老板,你先走吧,一切善后交给我,保证完成得妥妥的,相信你的员工!”

        周筳韫笑着挥手离开。

        疾步下电梯,后天得去海南度假,他想见见被冷落将近两个月的温玉,为什么这么久没有给他发一个消息,打一个电话。要不是最近工作繁忙,每天累得直不起腰,早就冲进屋子凶他了。

        早出晚归,抽不出精力去发那么大一顿脾气。

        他自己已经五天没回家,都在公司休息室睡的。

        今日时间够,他蓄势待发了。

        为什么突然忽冷忽热,这次又是什么理由,虽然是自己先发起的,但就不能哄哄他吗,多一点耐心,前段时间受唐千礼那对影响过大,导致情绪阴晴不定,无理取闹了,可这是退缩的借口吗。

        温玉那点可谓的自尊心,比什么都要重要。

        他非常讨厌,他不想原谅,不想谈情说爱,只想发泄,凭什么嘴巴上说爱,行动上坚持不到两月就放弃,自己从一而终坚守到十几年。

        他不值,愤怒,不甘,怨恨……

        恨不得立刻掐住温玉的脖子,质问他,你的心到底长哪儿去了,你的喜欢你的爱究竟值几个钱,你到底几副面孔,你这种人就不配得到幸福!

        这么多年的付出算个屁,养条狗都会摇尾巴了,但温玉就像喂不熟的狼,爱与理智分得那么清,如果不是那天在小树林神志不清,可能这辈子不开那张金嘴表情达意,一旦恢复了,又变回那副令人抓狂无奈高高在上的样子。

        他的爱,就像神明施舍一样珍贵。

        不过他现在弃之如敝履,不想要了,狗屁爱情。

        愤怒充满整个胸腔,周筳韫五点左右达到了法院门口,他们也要放春节假了。

        等到快六点,温玉还没出来,但他就不想打电话发消息,赌气一般,凭什么他先打,自己又不是有求于他,当面骂更畅快淋漓。

        他停好车,走到法院大门,问了保安,刑二庭的温玉还在里面吗?他怎么没看见出来啊。

        保安认出周筳韫了,前半年经常同温玉一块儿来,也就不隐瞒了。

        保安说,温玉半月之前就离职了。

        “……”周筳韫一脸愕然,僵在冷风里,好半天才消化对方的话的意思,他问:“温玉啊?”

        保安愣了会儿,以为自己说错了:“对,就是这里的温玉,和你是好朋友那个嘛。他辞职了。”

        又换周筳韫发愣,好一会儿,舌头打结道:“为,为什么辞职?”

        温玉怎么可能辞职呢,这是他一直热爱的事业,他那浑然天生的气质,与这份神圣的职业相得益彰,而且,而且这等大事为什么没告诉自己。

        辞职后干什么呢,他是法学专业,法院是最好的归宿,况且从法院离职后在一定年限里是不能从事与之相关的行业的。温玉是傻了吗,有多少人考破头也想进入公检法机关,不好考啊,首先得通过中国第一难考——法考,然后公务员考试,法官助理,法官遴选,层层渐入,能到如今这个位置,是勤奋,天分,加上时间磨炼才能得到的。

        怎么说辞职就辞职,而且半月之前不来上班,说明提前就想辞职了。

        难不成和自己有关?周筳韫这样一想,胸口一阵闷痛,自己不过是冷落一段时间,使点性子,不至于连未来与生活都抛弃了,而且两人分手已有半年之久,肯定有其他什么原因。他看着保安就想看救星一样。

        “不清楚,这种事得保密,但我知道领导一开始是不让的,后来不知怎么,又批准了。”保安突然提高音量:“那是我们院长,你可以问问。”

        周筳韫视线顺着所指方向挪了过去,一位姿态儒雅谦恭的男人印入眼帘,他见过院长,姓王,一见面就莫名腿软,但其实王院长不同于温玉,他待人三分随和七分谦卑,岁月打磨出来的国家栋梁,境界自然一般人难以企及。当时周筳韫一来是心虚,二来天生恐法律人,不自觉夹起尾巴做人,三来是王院长傲人风骨,对视一秒就败下阵,然后躲在温玉身后,看温玉和王院长谈笑甚欢,互为欣赏。他像是个透明人,又不完全是,王院长偶尔还cue到他呢。

        他站在原地没动,还没准备好,但王院长认出他来了,主动走向他。

        很紧张又期待,周筳韫头次一个人和高位者单独对话,他还左右看了看,怕王院长不是找自己。

        “司机刚好回家过年了,可否搭个顺风车?”王院长浅浅微笑,嘴角上弯的弧度恰如其分,说话始终谦逊。

        周筳韫不由自主弯腰敬了个礼,“当然可以。愿为效劳。”

        王院长轻轻扶起他,拍拍他的手臂,笑道:“不用如此,孩子。”

        “条件反射,你让我情不自禁,想敬重。”

        王院长放下他的手,脸上保持淡淡微笑,“暂当我是长辈就好,不必拘谨,庭韫,走吧。”

        “好。”

        周筳韫拉开车门,等王院长上车之后,自己才钻进驾驶座,“王院长,您家住哪儿?”

        “随便开开,我想跟你聊几句。”王院长笑容敛了,眉头微微皱起,愁云渐渐拢上脸颊。

        “嗯,好。”周筳韫启动了车。

        车平稳缓行在大道之侧,避开疾行的车辆,车内的谈话徐徐进行。

        “温玉现在如何?”王院长关切地问。

        “如实告诉您,我连他辞职了都不知道,就刚刚才知道。”周筳韫本来心乱如麻,但此刻坐在这,与王院长攀谈间,心如止水,平静了许多。

        王院长沉默片刻,原慈眉善目现脸色紧绷,“温玉那孩子可能不想让你担心。”

        聊天氛围一下沉重,握方向盘的手打滑了一秒,车身剧烈地歪了一道,他连忙打方向盘,边道歉。

        “他,究竟怎么了?”周筳韫自己都没发现,说到最后失声了。

        温玉还有什么事瞒着吗,他怀有强烈不好的预感,话顿时都说不圆。

        “抑郁症,精神出了很严重的问题。”王院长双手十指交握,搭在膝盖处,浑厚温润的声音充满力量,“要是我不追问,不以不批准辞职申请为理由,他兴许连我也会瞒着。”

        “抑,郁,症……”周筳韫喃喃重复了一遍。

        “他不说,没有人能看出来。”王院长轻轻叹了口气,在他眼里,温玉是最为得力的年轻骨干法官,明年有望提拔为正庭长,他都已经写好推荐信了,只等上面批准。

        人品才学俱佳,性子沉稳不外露,踏实勤奋上进。

        收到辞职申请的时候,如当头一棒,将他定在原地。

        大好前程,璀璨官途,囊中之物,说舍弃就舍弃,一点都不像温玉本人作风,究竟有什么不可逆的原因让平时视工作如命的人不管不顾地一走了之。

        再三逼问下,温玉才道出实情,他已经无法正常工作了,精神饱受折磨,经常性出现幻觉,记忆力下降,睡眠出现障碍……

        但在他面前的温玉,口齿清晰,表情淡淡,如寻常别无二致,唯一不同的是人削瘦了不少。他当即不信。

        温玉又出示了病情证明,上面显示的是市三甲医院的病情诊断:伴有精神病性症状的重度抑郁发作,建议患者立即住院治疗。

        顶方姓名一栏赫然是温玉二字。

        深深震惊,一向四平八稳的他久久说不出话来,他望着温玉,浑浊的眼眶里渐渐蓄满泪水,手攥紧了那一张薄薄的白纸,怎会如此,何至于此。

        他最看好的孩子竟然病到着这种地步,而他一无所知。

        周筳韫将车停在路边,思绪紊乱,无法集中注意力看路,索性不开了。

        温玉怎么会有抑郁症。

        他猛然想起曾经龙乔提过,程昀也说过,温玉在他们分手那段时间精神恍惚,还叫人拟了遗书,可当时他并没有在意,因为温玉儿时受了刺激,行为有时候疯,极端,尚可理解,这不是什么大问题,每个人的性格或多或少会受到经历影响,尤其少年时期,乔云霖不也一样吗,而且温玉比他正常多了,三观端正,有理想,有抱负。

        怎么会突然严重到要辞职住院治疗。

        王院长厚重的声音缓缓响起:“温玉这孩子,是个太要强的人。我之所以爱惜他,是因为我从他身上看到了当初的自己,从山沟里爬出来的孩子,韧性非同一般,我们刻意敛去锋芒,低调发育,拼命在偌大的城市里寻得一安身立命之处,我比温玉要幸运得多,我有兄弟姐妹相互支撑,有父母的牵挂,而他单靠自己一人。所以我更敬佩他,我相信他以后比我有出息得多,他身上有股子我没有的狠劲,还有孤独距离感。”

        温玉常独来独往,鲜少与人有工作之外的交流,但聊起天来也能侃侃而谈,可他不愿意把时间浪费在无用的事情上,所以每年的结案率他能达到99,全院最高。

        他觉得温玉的病情非一日之寒,常年埋头工作,焦虑,压力淤积心头无法排解,日积月累酿成如此今日的局面。

        王院长轻轻地笑了一声:“我们这类人还有一个无法言说的毛病,其实骨子烙着自卑二字,即使我们表面看起来霁月风光,但心底害怕别人审视的目光。”

        周筳韫苦笑:“实在看不出来,您气质非凡。”

        “嗯,这正是我们的可怕之处,温玉比我厉害得多。”王院长喟叹道。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的心情,院长,我还是不信,不信温玉患有严重的精神疾病,他明明那么优秀。”

        “连你都未曾发觉,我们爱莫能助。”

        周筳韫瘫在座位上,脑子乱糟糟,说话找不到重点,“我能发觉,我曾经还骂他疯子,骂他有病,让他看医生,他不去。”

        “可我是随口乱讲的,我觉得他这个人本就如此,哪想到是病啊。”

        “我找你,本打算是问问温玉在哪个医院,我打听了几家大医院都没有温玉。在年前我想见见他。”王院长心底始终挂牵,不舍得温玉,他爱惜人才也欣赏人才。

        温玉就像他看着长大的孩子,在院内一点点稳步上升,曾还想着自己的女儿同他喜结连理。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周筳韫闭眼,嘴里念叨:“我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你会知道的。”

        王院长从胸前口袋摸出一支笔,一张便利贴,握笔写了一行:“这是我的私人电话号码,你找到他了,就请联系我。”

        周筳韫忙转头,双手颤巍巍地接过,苦涩道:“我会找到他的。”

        “我相信你。”王院长拍拍他的肩膀:“那段时间,是我见到温玉有史以来笑得最多的时候,他毫不吝啬地将你带到我们面前,是对你最大的承认和欢迎仪式,我老早就想说一句,”

        周筳韫茫然,无措地望着,此刻他对院长生出莫名的亲切感,恐惧感降到最低。

        王院长露出慈祥和蔼的笑容,以一种长辈的口吻郑重说道:“我不迂腐,我同意。”

        他太了解温玉这孩子了,以至于他看见温玉望向周筳韫的目光,是从未有过的眷念,爱怜,温柔,心底便暗自明了。

        温玉未曾如此自信高调地炫耀过一样东西,更何况这般大张旗鼓,明目张胆,人人皆知,这是全院的秘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4-15  01:49:50~2022-04-15  23:04:2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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