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副线】尘埃落定，已是定局
还和往常一样，林兮把作业本端到老师办公室里，作业堆的最上端的纸条上记着没交作业的人名。
办公室里没人，林兮把作业放在老师位置上之后就出去了，前脚刚踏出第一步，就被人粗鲁地抓了出来。
林兮：“？”
顾源松开抓她的那只手，五指张开摊在她面前，像是向他讨要什么东西一样。
林兮明白了又好像没有明白，“干嘛？”
“记没交作业的名单，帮我划了呗。”顾源不要脸地说，“要是再被记，我就要请家长了。”
他好像企图用苦肉计软化林兮。
林兮点了点头，转身把记作业的名单拿来，在他名字后面乘了个二，面无表情地把名单摆在他面前。
“顾源x2”就这样映在他面前，顾源气得牙痒痒，奈何自己有求于人家，还是只好赔笑脸。
“都是同学，就不要这么狠心好不？”
“可以呀。”林兮大发慈悲地答应了，她在名单上划了一下后就走了，走了后还转身给他了一个微笑。
那天的阳光正好，透过玻璃窗形成的层层光柱照在少女走过的路，顾源站在原地看得有些入迷，很快又回了神，见她划了自己的名字后也安心的走了。
好景不长。
语文老师在课上拿着名单看了眼，开始报这上面的名字。
顾源在底下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正狂妄地翘着二郎腿，写着生物试卷。
“顾源。”语文老师报到他了。
顾源的笔顿了顿，疑惑抬眸看着老师，还是有些不太敢相信，犹豫了一会开口，“老师，你不能因为对我有刻板印象就报我啊，这上面都没有我名字。”
语文老师：“？”
语文老师都快被他弄不自信了，可是纸上分明“顾源”两字写得清清楚楚。
“噗。”林兮真的没忍住笑了，这个笑声很快就被顾源捕捉过去，顾源凶巴巴地瞪着她，林兮回头对上他的眼，丝毫不在意，反而还露出挑衅的表情。
其实林兮只是把乘二划掉了。
因为这件事，顾源还被叫到办公室里去，听一些对他不痛不痒的教训，出了办公室后没多久，不远处的林兮迎面走来。
少女的高马尾一晃一晃的，很是灵动可爱，她走到他面前，顾源比她高好多，对比之下，她就像一只小奶猫，整个人软乎乎的。
她嚣张地挑了下眉，以胜利者的姿态看着他，脸上笑脸盈盈，“跟我斗，你还不够格哟。”
“……”顾源气极反笑，“等你总分考过我了，我再考虑考虑和你斗。”
林兮：“……”
因为他这一句话，林兮突然又想起了他之前说的话——“我数学轻轻松松拉你三四十分，不是小意思啊？”
再加上他当时那个欠揍表情，林兮真的很想把他按在地上摩擦。
“等你政治作业本拿个a+再来跟我说话。”林兮冷不伶仃丢了这一句之后就与他擦肩而过。
“？？？”顾源皱着眉，看着她神采奕奕的马尾辫一晃一晃的，又气又想笑。
在外人看过来，他们就像是两个小猫奶凶奶凶地相互喵喵叫。
这两人本就水火不容了，偏偏换位置的时候坐了同桌，林兮倒是没什么反应，自顾自收拾东西，顾源也一样。
林兮是语文课代表，她手头有个印章，是专门给背书过关的人盖的，背书不过关的话难逃老师责罚。
有一天趁林兮去上洗手间，顾源眼疾手快夺走她桌头上的印章，在班里办起了销售会，“谁要章啊？三块钱一个，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我要我要！”
林兮慢悠悠地走着，走到自班门口就听见吆喝声，不用猜都知道是什么，她一路火花带闪电地走到顾源面前，顿时气得说不出话。
“两块钱买一份安心，两块钱免去一顿挨骂。”顾源丝毫没有感受到危机就在身后，还在不停地吆喝。
林兮在他身后，虽然很生气但脸上还带着笑，正所谓笑里藏刀，她平静地叫了下他，“顾源。”
顾源猛地回头，笑容满面，“两块钱卖你，要不要？”
“……”林兮强压着怒火，硬挤出了礼貌微笑，道：“怎么降价了？”
顾源挑了下眉，“我俩谁跟谁，好同桌啊对吧。”
要不是因为头发绑着，林兮估计都要怒发冲冠了，面前这个人每天想着法的犯贱。
“你是不是有病啊？”林兮眯着眼看他。
“嘘。”顾源伸出一根食指放在薄唇旁，轻声说道，像是觉得她太聒噪了。
林兮：“？”
顾源的一根食指很快变成了六的手势，“嘘，六！”
林兮：“……”
-
有一次班级大扫除，班级里的水桶上浮着很多的泡沫，看着很漂亮。
林兮就想接一点玩玩，随手拿了一张纸去接，待她接完之后才发现这个是顾源的生物试卷，她幸灾乐祸地跑到了顾源的面前，“顾源，玩不玩泡泡？”
“幼稚。”顾源带有些玩味地看着她，单手托着脸，慵懒又随性。
“当当。”林兮笑得可开心了，把乘着泡泡的生物卷子亮在顾源面前，“沾了生物知识的泡泡可不是一般的泡泡。”
“……”顾源给她整笑了，但却不恼火，顺势把卷子上的泡泡往她那边吹，泡泡绵绵密密地沾在了林兮的鼻头上，脸上还有头发上。
林兮顺势闭上了眼睛晃了晃脑袋，睁开眼，抓了一把泡沫往他脸上抹，顾源没有躲开，白皙的脸庞上挂着泡沫。
“你傻不傻啊？”林兮笑得眉眼玩玩，露出可爱的小虎牙，脸上的酒窝非常明显，整个人笑起来明媚又让人舒服。
顾源的情绪仿佛被她感染到了一般，唇角也情不自禁地弯起。
那一天下午，阳光并不猛烈，照耀得一切都变得金灿灿的，全世界都仿佛是渡了层光，泡泡经光照，变得绚丽七彩。
少女白皙的脸颊上，是彩虹停留的处所。
少女耀眼美好如彩虹，让少年不敢忘。
-
自此顾源很少和林兮斗嘴，大多数都是看着她闹腾，然后他在一旁笑而不语。
偶然有一次课间，林兮趴在桌上睡觉，顾源在写着地理作业，目光总是不自觉被吸引过去。
“根本就是影响我写题。”顾源恨自己不成钢，干脆放下笔不写了，偏头看去，能很清楚看得见她脸上的细绒毛。
“卧槽你个神经病！”前桌正在和别人对骂，音量没控制好，响彻了全班。
顾源不耐烦地用力踢了下前桌的凳子，“吵死了。”
林兮本来就只是闭目养神，并没有深度睡觉，她睁开眼睛，迷瞪地看着前桌，“干嘛啊？”
“不好意思对不起。”前桌连忙道歉。
“喂，”顾源轻扯嘴角，盯着前桌看，“你把我同桌惹生气了怎么办？把她哄高兴了，我教你生物。”
林兮看着他，他的模样生得极好，薄唇大眼睛看着很柔和，鼻梁山根高倒中和了他的柔和五官，明明是很奶的长相，偏偏此刻弄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
林兮不自觉地别过了脸，起身出去了，背靠着外头的墙壁，深吸一口气，明显感觉到了心跳加速。
刚刚他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做“把我同桌惹生气了怎么办？”
莫名感觉有几丝暧昧。
林兮垂眸低笑，心里还挺高兴的。
-
高二下学期开学了，位置被重新换了，林兮和顾源相隔甚远，林兮的同桌被换成了个女生。
以后没有幼稚鬼在旁边挑战自己的底线，这明明是好事。
可是她心底还是空落落的。
她有时上课还会不自觉的看顾源在做什么，目光落在他身上收回就很难。
她才发现，她是喜欢上了这个幼稚鬼。
可是，自从换了位置后，两人之间就跟断了联系一样，讲话是有的，没有之前那么频繁了。
时间很快到了高三，学习的高压状态让林兮抽不出空来了，再加上一模的成绩不是很理想，林兮开始把自己越逼越紧。
某一天的晚自习课间，所有人都出去了，偏林兮还在写数学题，草稿纸已经划花了好几张，辅助线画了又擦，她根本写不出来。
“这么简单还不会？”顾源从她身后窜出。
林兮偏头，两人的距离很近，对视了片刻后林兮收回了目光，“不会就是不会。”
“不会还这么凶。”顾源坐在她同桌的椅子上，拿着自动铅笔开始给她讲题，扫眼看去她满页的红叉，他啧了下嘴，难为情地说：“你这样要怎么考a大啊？”
林兮眼睫颤了下，被他震惊到了，“你怎么知道我想去a大？”
“我也想去a大。”顾源看似回答了又好像没有回答，自顾自地开始演算着过程。
林兮没有心思看着题目了，目光全被眼前的少年占据，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唯有少年是清晰的，耳边嘈杂的声音就像可有可无的背景音一样。
这算是跟我约定，上同一个大学吗？
还是单纯地告诉我，我们的目标是一样的。
林兮正神游时，顾源又说：“我看过你模拟志愿表了。”
这句话好像已经默认了些什么。
林兮也是个心思细腻的，也能听出他是什么意思，有些话，不用完全说出来，意思已经传达给对方了。
“可是……”林兮有些哽咽，说话带有细微哭腔，“我好像不能跟你上同一所大学了。”
顾源笑了笑，少年明媚似阳光，叫人难以忘。
“想不想知道我的秘密？”
“什么？”
“毕业后再说。”
-
高考结束之后拍毕业照，林兮穿着宽大的黑色长袍，她把大大的学士帽从头上摘下，坐在长椅上，抬头看着透过榕树叶的缕缕光辉。
正在享受这短暂的静谧时，忽而感觉后脑一重，像是被人轻扯了一下，她回眸看去，是顾源扯了下她的马尾辫，而后很自然地坐在她旁边的位置，递给她一瓶水，瓶盖已经被拧松了。
林兮：“？”
顾源抬了抬下巴，“喝水吗？”
“谢谢你。”林兮接过，笑了笑。
“那个，”顾源抓了抓后脑，好像有些难以启齿，但又不得不说，“就……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个。”
“什么？”
“那天跟你说的，毕业之后告诉你的秘密，”顾源低着头，不敢直视她，“你回去翻开生物书，最后一页。”
“我也是。”林兮应得很快，像是已经提前知道了一切，一点也不给顾源心理准备的机会。
顾源的脸连同耳朵已经泛着红，少年的秘密被发现，便再也藏不住。
-
某一天的下午，秋风萧瑟，缓慢地吹着一切。林兮的胳膊不小心把生物书磕掉在了地上，当她准备捡起时，秋风来过，扬起了书页，露出了隐隐字迹。
林兮捡起，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翻开那一页，默念着上面的内容，林兮的脸开始红得发烫，她情不自禁地漾起唇角，像是柔和至极的阳光，格外明媚。
那天的阳光不骄不躁，橘黄色的光从窗边散在了少年工整的字迹上：
“人的行为本质上都是受基因控制，这一切都是注定的，换句话说，我喜欢你，可能是一出生就注定了，待减数分裂完，一切尘埃落定，我已经喜欢上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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