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市集上的遭遇

她站起来朝市集另一边望去，本来是想看看市集上的人还多不，一阵嘈杂声传来，前面有好几人相互推搡，满意垫脚看了一下，居然是几个街溜子在欺负一个老大娘，旁边的人都在劝着，却不敢上前，满意本来不想多事，但是越看越窝火，拿起旁边的笤帚就往人群那边走。

        走到跟前，厉声喊道，“你们赶紧走，我已经报官说有人聚众闹事，兵曹待会就过来了”。

        令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周围的人倒是散了，这几个看着像混混的却还杵在那里。

        “哈哈哈”，那几人看着她大笑，愈发嚣张，“你个小丫头片子还不知道这一块是爷们几个罩着的，谁在这儿谁就得交钱，不服就不要做生意了，自己还替别人出头，你待会也跑不了。”

        集市的摊位费是统一交给市令官的，早上的时候已经统一收过了，明显这几人就是在敲咋勒索，他们这么有恃无恐，无非就是觉得没人能管得了他们。

        那老太太倒是一个顶善良的人，看一个身板小的姑娘替她出头，她将满意挡在自己身后，躬身向那几个混混求饶道：“不是老身不交钱，是今日实在没有赚到，下次一定交给几位”。

        那为首的“嗬~吐”，一口痰就吐在了这个老大娘脚边上，唾沫星子溅了她鞋面上，本来鞋子就已经洗的发白快破了，这下就更让满意感觉心里像吞了一只苍蝇一样，用手攥紧了笤帚。

        要是待会不对，就准备直接抡起笤帚一人一下，这些横行街里的人，其实都是外强中干，如果是所有人都能一块上，还怕治不了他们，她也不想每次辛辛苦苦挣得血汗钱就给了这样的蠹虫，简直没有比这个更令人恶心的事情了。

        满意仰起脖子，故作争辩道：“大娘已经这样说了，你们依旧不依不饶，哪家不是要养家糊口，哪个不是挣点血汗钱，大家都不容易，得饶人处且饶人，给自己也积点德，这次你们欺负这位大娘”，说着又指了指另一位年轻的壮汉，“下次你们是不是要欺负这位大哥？”

        被点到的汉子本来都向后退了，想了下他不能比一个小姑娘还孬，就挺了挺胸，往前走了两步，众人见有人出头，对方就三个人，谁害怕他们，纷纷随手抓个东西在手里准备还击。

        还真被满意言重了，这几人看到如此架势，强装镇定骂道：“你们给我等着，让你们”话还没说完，就绕着人群一溜烟的夹着尾巴跑了。

        那大娘弯腰向大家一一致谢，每个人自豪满满的说着不客气，丝毫忘了自己刚才作为一个看客时的冷漠，不过每个人都习惯性自保，要不是太过分也牵扯到她自己的利益，她应该也一样。

        她抬头看了一眼天，差不多到回家的时候了，转身提着笤帚正要走，身后的大娘拉住她，硬塞给她一朵头花，“好孩子，把这个拿着，这是大娘自己制的”神情恳切，还仔细端详了她好一会。

        弄得她还以为她们认识，但是林婉娘几乎没有出过门她还是知道的，满意不好拒绝，只能拿手接着，连声感谢。

        等回到摊子的时候，小喜一脸的担忧，满意轻柔地摸了摸她的脸，心里其实是想捏一下小喜的小圆脸的，忍住了，“阿姐没事，天晚了，我们收摊回去吧”。

        阿平听见要回家，速度极快的过来帮忙抱起剩下的笤帚，他已经累到不想动了，每次都会悄悄拿出剩余的糖舔两下，狗蛋应该不会注意到的。

        满意想了一下拿了一把跑到摊子后面的小店里送给了老板，叮嘱老板下次一定给她看牢了这个摊位，老板看到满意这么会来事，没说啥，笑着答应了。

        回去的路上满意大概算了一下今日的情况，他们共卖了十八把，三百四十二文，刨去摊位费二十五文，来回车马费十八文，成本费十文，两个小的的工钱两文，光今天就净赚了二百八十七文钱，满意差点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兴奋，就像她大学刚毕业挣得第一份工资一样，

        来回摸着自己腰间的钱袋子，一天的劳累都没在意，连腰感觉都要比平时挺的直一些。

        “呦，婉娘这是挣了大钱了，嘴都快咧到天上去了，”坐在旁边的同村的一个小媳妇看着她戏谑道，身边的人听到这话，眼神立马就若有若无的飘到满意身上。

        “是啊，”说着上下打量了对方几下，“应该是比小嫂子你挣得多点”说完还向对方礼貌的笑笑，气的对方一路上牙咬得咯吱咯吱响，满意愣是没再看一眼，连眼皮都没抬，她才懒得理别人现在怎么看她呢，想看她笑话，自己也不怕自己自讨没趣。

        还没到家，远远地就看见方氏站在门口往村头张望，她应该是不放心他们几个小孩子出去做生意，看着两个小的还没进门，就迫不及待的咋咋呼呼给她讲今日在集市的见闻。

        等晚间吃过饭照顾小喜和阿平睡下，满意蹑手蹑脚的从屋里退出来，到她娘方氏的房间跟她聊天，她将今日在集市的情况告诉了方氏，当然隐下了和人起冲突的事情，惊得方氏半天没有合上嘴巴，她怔怔的被长久以来忽视的林婉娘，似乎想到了什么，眼里渐渐有水光蔓延，搞得满意不知所措，急忙拿帕子轻柔地给方氏擦去脸上的泪水。

        “以前娘总是认为女人没办法独自生活，更何况养活这么一大家子，结果让你弟弟阿荣寄人篱下，让你吃尽苦头，如今看到你这样，我是更加羞愧，这家里交给你管，娘放心”。

        她知道方氏是在想原身的亲弟弟林有容了，自再嫁之后，方氏偷偷的去看过两回，每次回来都会一个人躲在灶间哭上一场，原身对这个弟弟也十分挂念，但她自己过得一片狼藉，也根本没脸去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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