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我们合作吧

次日流江是一大早带着华亭一步步爬上山的，说这样才显得虔诚。礼神拜佛，华亭再一次见证到了流江的虔诚，不免汗颜。

        终于挨到出山离开，华亭才喘了口气。本想休息几日，流江却才告诉她十娘和风鞅的婚期就在明日，如此一来，她倒是被安排得妥帖。

        这日又是大早被叫醒的，不过不是流江，而是宿尤。

        “丫头，这几日过得怎么样？”宿尤看到华亭语气就变了，扑棱着翅膀围着华亭转。

        华亭白了宿尤一眼，出了屋门，“这几日怎么不见你。”

        “……”宿尤一噎，深以为这丫头故意的，他为何不在，不是在给你们制造好的环境嘛！

        没一会儿，流江也出来了，这次不再是一身红衣，改而换了一身鹅黄衣裳，很华亭身上的颜色很像。

        见华亭看着自己的衣裳微楞，流江冲着华亭笑道，“今日是魔族小魔君和凤族帝姬大婚，自然不能再穿鲜红，抢了旁人风头得罪了人可就不好了。”

        虽说这话在理，华亭还是觉得他是故意的，也不知这身衣裳何时置办的。恍然间，华亭觉得自己好像在哪儿见过这衣裳，对了，是成衣铺！

        这下，华亭看流江的目光又暗戳戳变了变，抿着唇没言语。

        婚宴设在魔宫，宿尤化作毕方鸟之身，载着二人破风而去。

        魔族境地，不似人界和天宫，周遭黑压压的，是有些压抑的。不过因为今日特殊，魔界和天族联姻，自然轰动六界。

        所以在此处碰见耀灵，华亭毫不震惊。

        魔宫宾来客往，人流涌动，人潮沸腾，热闹得很。三人正要进去，迎面却见耀灵，流江和耀灵碰了面，自然不能当做什么都没看见。

        耀灵先上前来，同流江寒暄，“之前听说了天界战神之事，孤本还不信，如今得以见你，倒是确信了。没想到曾经的江兄就是赫赫有名的战神，久仰久仰！”

        流江亦笑道，“妖皇陛下着实客气，本座也没想到翟光翟兄竟然是妖界最尊贵的妖皇，是本座失礼。”

        二人看似和和气气，暗中的心思谁有清楚呢。左右宿尤是不信耀灵如今还会真心跟主人称兄道弟，毕竟主人杀了他的父亲，耀灵再怎么大度也不能大度到这个份上吧。自然，华亭也是不信的。

        “既然有幸与战神在此相见，那顺道也请战神赏脸，日后孤大婚之时，战神若能来，实是孤莫大的荣幸。”耀灵道。

        “哦？妖皇陛下这也是喜事将近？”流江挑眉问道。

        耀灵笑着摇了摇头，“不过是早早定下的婚事，孤不想再拖下去，妖皇宫也的确缺一位女主人。”

        “那就提前恭喜妖皇陛下了。”流江笑的热切，“倒是还请妖皇陛下给本座送一份喜帖，本座定给陛下随一份重礼。”

        “那就多谢战神了，时候不早了，孤就先进去了。”耀灵道，便是要走，但临走时，目光却往流江身后瞟了一眼，正是华亭的位置。

        “丫头？”本来见讨厌的人走了，宿尤正舒了一口气，可有瞧着华亭出神，宿尤轻轻推了推华亭。

        “怎么了？”华亭从愣怔中回过神来，看着宿尤。

        倒是流江一把拉住华亭的手，低笑道，“该进去了。”

        魔宫内，宾朋满座，有人引他们去席位坐下，流江跟旁侧熟人寒暄，华亭就坐在一处出神。

        耀灵要娶玉鉴了，当真要娶玉鉴了吗？

        她怎那，怎能登上那个位置，她还没有为她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呢！

        “丫头。”

        又闻一声唤，华亭猛然抬头，就撞进了某人的一汪深潭。

        “怎么了，今日老实出神？”流江柔声问。

        华亭佯装伸手揉了揉太阳穴，“许是这两日有些累，总乏得很。”

        流江眼底又柔了几分，伸手抚着华亭的脑袋，“等回了天宫，准你好好休息几日。”

        “嗯。”华亭应的有些心不在焉。

        流江只当华亭只是累的，没再多问，将自己面前的水果端去华亭桌前，叮嘱她多吃。这会儿又有人来见礼，流江又只得去应付那些繁缛礼节。

        约莫近正午了，去往丹穴山的迎亲队伍才将凤姬迎来，风鞅出宫门外去迎。时隔三百年再见到这位小魔君，华亭便觉他身上曾经的那些孩子气褪去了不少，沉稳了很多。三百年，足够改变一个人的脾性，亦足够改变一个人的一生。

        瞧着十娘和风鞅，他们都变了。华亭又偷摸去看宴席角落的黛衣男子，他的身后小桌上坐着一个素衣姑娘，模样娇媚，不时跟司元说着什么。即便那姑娘有说有笑，但司元的眉头自始至终都是紧皱着的，特别是等风鞅和十娘进殿的那一刻，他是心痛的，那种表情，装不出来。

        错过了就是错过了，这一生他们终将不会再有交集。

        作为旁观者，华亭瞧得出，风鞅是欢喜的，他的每个目光都系在十娘身上。而隔着那层红盖头，华亭瞧不见十娘的神色。

        但其实，十娘自是遗憾的，见证着礼仪一点点完成，十娘终要成为小魔君夫人，阿羽尚觉意难平。凤姬和司元神君的数千年相伴，终究败给了那一千年的分离，三百年的失望，但愿余生，凤姬是快乐的。

        角落里的黛衣男子一杯接着一杯的往肚里塞酒，他身旁的粟枝看不过想拦，却被司元给瞪了回去。

        “本座警告你，不要妄图管本座的事！”司元对着粟枝低声道，掺杂着恨和痛，他需要一个发泄的机会。

        “是。”粟枝瑟瑟低下脑袋，眼底水光闪烁。

        这一场婚事成，魔族和天族再修新好，自是美事一桩，哪一方都是乐见其成的，天君亦亲自出面给十娘添妆，给足了十娘面子。婚宴上，诸位推杯换盏，一派和睦。

        婚事成了，被送入婚房的时候，十娘终于得了片刻宁静。

        阿羽紧跟在十娘身后，见此刻没人，心疼自家主子劳累一日，便想去倒杯水拿些吃食来给十娘。刚拿好东西一回头，十娘的盖头已经被自己揭掉了。

        “大婚的礼仪还真是繁琐。”十娘笑着，看到阿羽手上的东西便道，“还是阿羽你最得我心，快拿来，我都渴死了。”

        十娘喝水喝的很急，几番呛到，阿羽给十娘顺着背，明显瞧见十娘的手在颤抖。

        “凤姬，你……”阿羽心有不忍。

        十娘却只笑笑，“这种人生大事，难免紧张了，你莫要往外说，别损了你家凤姬的威名，日后在魔宫待着，总要有些威仪在。”

        阿羽终究没有再提司元，之前她不是没问过凤姬后不后悔，但是走到今日，不仅仅是凤姬的选择，还是司元神君，他的一言一行，何尝不是一种选择。或许，他真的没有那么在乎凤姬。而如今的这一切，或许，才是最好的结果。

        邙山，某.处深不见内的山洞处，一玄衣女子踟蹰不前，满眼谨慎地瞧着洞内。

        但最终，权欲还是超过了一切，阿颜眼底坚定，大步朝着里头走去。

        “谁？”

        走了有些路，阿颜才听洞内出现一道男子的声音，听起来，警惕意味十足。

        “来帮你的人。”阿颜道，嘴角轻轻扬起，加快了步子。

        终于走到了尽头，阿颜看见里面偌大的洞穴内正中生了一团火，火旁半蹲着一个男子，正充满敌意地盯着自己，“你到底是什么人？”

        若是往时，阿颜自然要啐上一句“窝囊货”，甚至杀了他取了他的妖丹。如今她吞了须恒的妖丹，妖力大增，自然心高气傲不少。

        但是，既然那个仙人说此人能帮她夺得狼王之位，那就暂且留了他的贱命吧。

        “一个曾经被遗弃的狼妖，”阿颜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弧度，“阿穆，你我是一样的。”

        “你在说什么？”阿穆听不明白，眼底的警惕又深了几分。

        “可我比你高贵，因为我身上流的是王族的血，我本就应该属于王族，属于那个宫殿，属于那至上无尊。”阿颜道，倏地冷哼一声，“我记得你，须恒身边的人，怎么就落得这般下场了？”

        “你到底是谁？”危险，阿穆从眼前这个女人身上感受到了实实在在的危险，明明是一个小小年纪的女娃娃，为何能带给他这样的感觉。

        “你如今恨卜敬的吧？”阿颜不顾阿穆，兀自道，“我也恨他，恨他自私冷血，恨他亲弑手足，他该死，早在千年前，那场乱斗中，他就应该死的。可是他，他将我的父亲推了出去，他让我的父亲替他去死，他杀了我母亲，甚至还想杀了我。可是，老天有眼，我活了下来。我活了下来，这场仇，我便一定要报！”

        “你是……”阿穆的双唇渐渐褪去血色，打起了哆嗦，“你是……是三殿下之女？你是附颜小殿下？”

        “还不算太笨。”阿颜笑的更深，携着丝纯真，只是当她在阿穆身前缓缓蹲下.身子，那眼神又变得犀利，“阿穆，我们合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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