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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摔碗


华亭没有多说什么,继续埋头穿针引线,耳畔传来极细微的一道闷哼,想必是伤的有些重。想着,面前不知怎的又闪现了在海滩上时的画面,那双眼,那张脸,靠的那么近……

        思及此,华亭眉头紧锁,不过是危机之时的无计之策,何须在意。

        没一会儿的功夫,原本还通亮的天就渐渐暗了下去。没了光亮,衣裳也绣不下去了,华亭干脆把东西都放回笸箩,等明日再绣。

        刚把东西放置好,就传来流江的声音,“你该去做饭了。”

        华亭回头,看流江左手已然绑着青色的绷带挂在脖子上,许是让宿尤扯了自己的衣服弄的。流江一脸闲适地用右手抻着脑袋,“天都要黑了。”

        纵然无奈,谁叫人家是大爷,华亭闷不吭声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屋外的敞天破陋小厨房的厨灶上还摆着前几日连右送过来的青菜和咸鱼,大热天的,放了那么久,菜都干了。

        反正咸鱼本就是风干腌制的,应当能吃,华亭心下想,便也不觉得有什么了。之前沈叔送了一些米面过来,但这儿的食材的确不多,所谓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华亭也只能极为简单的做了饭菜。

        将做好的端进屋里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大半了,华亭这才恍然想起来方才外头是有烛光的,屋内也已经燃上了蜡烛,正在摇曳。

        再看桌子上坐着的二大爷似的男人,华亭紧抿着唇,虽然知道兴许是他燃的烛,但她也是在伺候他不是吗?

        “时候有些晚,便只能做这些,还请师父将就将就,莫要嫌弃。”华亭道。

        流江没给华亭面子,反倒颇为嫌弃地捻着筷子夹起菜盘中的咸鱼块,“这鱼……”

        “渔村临海,能吃的肉也就是鱼肉居多。”面对流江的挑三拣四,华亭是不满的,可是实在不能说出来。

        “本座是瞧它眼熟啊……”流江幽幽道,忽的手一抬,鱼块儿就从流江的筷子上滑轮滚到了地上去。

        华亭原本正夹了一块鱼肉正要下嘴,这会儿却是张大了嘴瞠目结舌地看向流江,“师父这是何意?”

        “那小子长的跟黑炭似的,一定是从没洗干净过身子,他送的东西还能吃吗?”流江的声音中夹杂着薄怒。

        华亭对他莫名其妙的挑刺有些不快,只是态度尚算恭敬,“师父若不喜欢吃这个东西,不吃便是。至于那人,他自小生活在海边,日晒的多,皮肤自然黝黑了些。”

        流江忽的将筷子掷在桌子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怎么?你是听不惯本座的话,教训本座还是想要维护那个臭小子?”

        “徒儿没有。”

        流江却不依不饶,冷哼一声,“之前本座还以为你喜欢常来浮曲殿的那个小白脸,看来怕是本座想错了。怎的,之前那个白面小子你尚且能冷目相对,如今对上个黑泥鳅,你却偏偏又护着他,你这是什么心思?”

        “徒儿不懂师父在说什么,”华亭讨厌这种咄咄相逼的感觉,声音清冷,“不过三言两语的功夫,师父却能曲解出一个胡言秽语的话本子出来,着实本事了得。”

        “你这不是听明白了?”流江嗤笑道,见华亭却还要吃那鱼,一时气恼,径直伸手打掉了她的筷子,“吃什么吃?也不怕闹肚子!”

        这下,华亭的脸彻底冷下去了,也顾不得什么师徒了,“不是师父让我去做的饭,这会儿却又要嫌弃这儿嫌弃哪儿的,便是寻我的麻烦,又何必如此呢?”

        流江讪讪侧过身子,不去看华亭,“本座让你做饭是让你用那只黑泥鳅送的鱼做菜吗?你自己不下功夫,还是本座的不是了。”

        “反正师父修为深厚,便是不吃饭也没什么打紧的,日后还是莫要让徒儿做饭了。免得惹得师父眼脏,又心中不快,岂不是徒儿的过错。”说着华亭就站起了身子,走去两步将掉落的筷子和鱼肉都捡了起来。

        流江以为华亭跟自己置气连掉在地上的鱼肉都要吃,忙就要出声,却又见华亭将鱼肉扔进盘子里,端着菜盘就往外走。

        见状,流江心口又堵得慌,“什么叫本座不吃饭不打紧,今日你这臭丫头瞧不见本座受了伤,受了伤还不给本座饭吃你这是存心不想让本座好过?”

        “受了伤?”华亭堪堪停下了步子,回头看向流江,“师父约莫又忘了徒儿是个大夫,真受了伤徒儿可以给你治。”

        治,治个屁!

        流江差点儿就呸出声来,见华亭再次决然出了屋子,左胳膊的疼痛突然又袭来,流江倏然目光戚戚,他堂堂流江真人竟然沦落到这般田地。

        华亭出去了好大一会儿,流江就端坐着也没动。

        不知不觉间,脑海中恍然闪现白日在海滩上的尴尬情景,流江没由来的烦躁。只是救人罢了,多想什么呢。

        滑去那些思绪,流江忽然发觉有好一会儿外头一直没什么动静传来,华亭也久久不回屋里来,流江还是皱了眉头,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虽然极不愿意承认,可身体还是很实诚的,流江忽的就站起了身子,急急往屋外走去。

        屋外没有烛光,便是月亮也被层层阴云遮蔽昏暗的很,流江站在门口好一会儿才适应屋外的黑暗。转眼往厨房看去,灶台上大刺刺地放着方才还在屋里的碗,但是本该在那儿的人却没了踪影。

        生气了?走了?

        流江眉头皱的更深,心里面乱糟糟,加上燥热的天就更是不爽快。

        “臭丫头——”

        “臭丫头?”

        流江朝外多走了两步,对着昏黑的夜里便喊,但回应他的只有风声。

        “还不会真走了?还是真出事了?”流江的右眼皮也适时跳个不停,搅的他愈发心烦意乱。

        “宿尤。”

        这一声流江的声音很低,但片刻功夫,宿尤就已经站在了流江面前,一脸严肃,“主人,出什么事了吗?”

        “她去哪儿了?”流江张口就问。

        原来是丫头,宿尤霎时放下戒备,伸手指了指前面,有些无奈道,“前面哪几棵树那儿,兴许饭后消食吧。”

        “她都没吃饭消什么食?”流江白了宿尤一眼,就已经朝着宿尤指着的方向走去了。

        没吃饭?宿尤满脸疑惑地挠了挠脑袋,他不过就是出去转悠了一会儿,回来丫头不正端着吃好的饭出来嘛。

        难不成,他又错过什么好事了?

        宿尤眼前一亮,化作鸟身,扑闪着翅膀朝着那二人的方向飞去。

        “夜里不在屋里好好待着,跑这儿来做什么?”流江的声音仍旧带着高高在上的盘问语气,见到华亭他并没有走的太近。

        原本华亭是打算出来透透气的,顺便琢磨着外面走走天就亮了,就不用回屋里去面对那个臭脾气的人。但没想到,他竟然还又找了出来。

        “出来走走而已,师父不是受了伤,更应该好好休息才是。”华亭没有转身,而且将“受了伤”三个字咬的格外紧。

        流江一噎,好在这会儿是夜里旁人瞧不见他黑沉的脸色,“你能出来走,本座怎的就不能了?伤的是胳膊又不是腿,还能拦着本座走动不成。”

        “徒儿自然不敢拦着师父。”华亭道,动身便要往前走。

        “你又去哪儿?”流江眼睛盯着华亭。

        华亭的步子依然不停,“师父既然要在这儿走动走动,徒儿自然不敢扰了师父清净,自是要走的远一些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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