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寂寞
目光聚集之下，程尧的心疼的要滴血。
我是你的妻子，我做梦都想当你一辈子的妻子啊。
可是，我不能，我不能看着你这么错下去，不能这么一直拖累着你。
后车门喀塔一声被打开，程尧垂下眼眸，将所有的流露统统掩盖。
“只是一个座位怎么还计较起来了，要不，我还是让给程先生吧。”
但她只是说说，连动也没动。
话音楚楚可怜，罗晨晨很知道怎么让大家觉得她是最无辜的那个。
有几个开始窃窃私语，不用听程尧都知道这些人是怎么说他的。
无所谓了，就当他是个妒夫吧。
陆以南不希望程尧听到这些话，他也到了极限，只见他脸色一沉，将车门猛地关上。
罗晨晨露出得意的笑容。
那辆跑车消失在夜色之中，这场闹剧还远远没有停歇。
“表哥，这好像不是回家的路，我”
罗晨晨轻轻晃着他的胳膊，但陆以南甩开了她的手，踩住刹车，
“下去。”
“表哥你在说什么呀，这还没到家呢。”
“我说，滚下去。”
他早就快装不下去了，这个女人身上的脂粉味浓的他倒胃口，若不是顾忌爷爷，他的车都不会给她碰一下。
估计是被陆以南身上的怒气给吓到了，罗晨晨拿起包灰溜溜的下了车。
随后陆以南直接一脚油门，就这么把她扔在了公路上。
他开的很快，而且不知道要开向哪里。
程尧感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难受的脸色苍白。陆以南这才降下车速，将车停到路边。
他像是脱力般的倚在座椅上，双手紧握方向盘。
晚风吹的人很舒服，这里估计是郊区，没有霓虹灯的夜空甚至还能看见几颗星星。
旁边山丘上树木沙沙作响，却并不使人烦躁。
程尧感觉自己的心从来没有这么静过，他甚至听得见背后的人的心跳。
“你一定要离开我吗？”
“以南，别闹了，你知道的”
没等程尧说完，男人扣住他的双肩，一把推到车子上不由分说的吻下去。
不同于以往的温柔甜蜜，这次的吻霸道而强势，掠夺走口腔之中所有的呼吸，连同流下的泪水也一并吞下。
程尧感觉舌尖发麻，嘴角应该是破了，传来一阵阵刺痛。
“我想让你，变成我的，一辈子也走不了。”
大手勾住程尧的衣领，纽扣顺势被挑拨开来。
一路向下，抚摸着光滑的肌肤，感受着指尖传过来的战栗。
热气围绕着身体四处游走，他跌入一个温柔乡。
随着喀塔一声，皮带落地，程尧被灌进来的凉气惊醒，猛地一把推开了他。
程尧大口大口喘着气，眼泪不由自主的越流越多，默默的扣好衣服，
“我不能，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不应该这样。”
与其说这是接触，更不如说是凌迟。他感到的只是无尽的悲伤。
被推开的人满眼猩红，声嘶力竭的说：
“那你告诉我该怎么办！怎么办你告诉我！”
他面临的即将消失的自己，和即将要忘却自己的爱人。
程尧跌跌撞撞的退后两步，扶着车子保持住平衡，摇着头痛苦的说：
“我不知道，不知道”
说是天不解人意，这时候突然下起来的雨也显得格外悲凉，两人坐到车里，听着雨水洗刷车身。
陆以南不知道自己恢复了记忆之后会怎么样，他曾信誓旦旦的相信一见钟情不会有两次，但记忆告诉他以前的陆以南喜欢的另有其人。
程尧不知道自己现在该怎么做，他贪恋于这份温暖却害怕之后的寒冰。
突然，程尧感觉车身好像晃了一下。
那是山丘上的碎石！
这么大的雨在山丘旁边是很危险的，陆以南连忙掉头回市区。
不断有碎石滚下，程尧的眉头紧锁，忽然车身猛地一震，轰隆隆的响声越来越近。
“小心！”
程尧几乎是想都没想，在碎石压迫车窗的一霎那直接扑到主驾驶位上。
后背传来剧烈的疼痛，立刻就失去了意识。
深夜的急诊室里，一个满手满脸都是血的男人瘫坐在手术室门口的地上。
高大的身躯此刻显得佝偻无比，
程尧，我知道了，我明白了，我离不开你，你不要离开我
不知道睡了多久，程尧睁开眼睛，是刺目的白。
他尝试动了一下，钻心的痛。下一秒，他看到了床边的陆以南。
“怎么了，看起来这么没精神。”
陆以南已经在他旁边不眠不休好几天了，为的就是程尧醒来的第一眼能看到他。
程尧看见他唇边已经冒出了一些青色的胡茬。
“没什么，你醒了就好。”
大难不死，再次见面都没有过于激动，只是平静的对视。
“我们不离婚了，不管梦中的人是谁，我的老婆只有你一个。”
“我们就去度蜜月吧，有很多事情还没有做过呢。”
“等工作不忙了，我们办一场婚礼，你想请谁就请谁，不喜欢的人一个也不要来。”
这次的事情过后，两个人依旧一起生活，但又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程尧不再对这份感情提心吊胆，有时候他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得过且过的赌徒，不如好好珍惜当下。
因为之前的受伤，工作什么的落下了很多。
虽然有陆以南的帮助，他自己也要更加努力才对。
本来徐导要直接把他安在自己的剧里当男一的，但被程尧拒绝了，最后还是选择接了一部小型剧。
虽然在综艺里已经露了脸，但在演艺圈里还是不能着急，要一步一步慢慢来。
但当他看到年导的时候就知道事情不对劲了。
“年导，您怎么有空来指导了？”
程尧心里门清，肯定是老师派来的。
“哎呦，老头子我这不是在家一天三顿饭，吃饱没事干，就随便看看，随便看看。”
话还没说完，几辆大货车停在这个小剧组的门口，
上面的人往下卸的全是高端摄影装置和道具。
程尧不禁扶额，老师真的越来越任性了，有哪个小剧组请得动这样的大佛啊。
说曹操曹操到，一个带着鸭舌帽的身影鬼鬼祟祟的出现跟着工作人员往里进。
“老师，来了也不说一声？”
“我来来找老年喝茶的。”徐导是出了名的铁面，要是让人看到他现在这样子，怕是要让人大跌眼镜。
像个挨训的小学生一样，“我这不是怕剧组不给力拖累了徒儿你嘛，还是自己来看看放心。”
您来了那导演还敢指导吗？这跟直接进您剧组有区别吗？
“不只是我，小陆也来了的。”
为了不惹徒弟生气，徐导果断选择出卖团伙。
果然，一个还扛着摄像机的“普通人员”顿时止住了脚步。
“我来探探班，徐导是知道我们关系的。”
陆以南放下器材，心虚的摸了摸鼻子，他只是想多看看老婆有错吗。
“怎么样，感动吗？”
程尧无奈的笑了笑，看着他们三个只好由他们去了。
而在院子角落里蹲着的原导演表示不敢动，他只是随便抽了个长的顺眼的演员。
怎么把徐导年导还有影帝都给请来了。
等等，他们不要工钱吧，老家的房子不知道还保不保得住。不管了，要签名去。
这部剧是改自同名小说《帝王》，诉说王朝中太子为了上位不择手段最后一人之前孤独终生的故事。
由于男主连夜扛着火车跑路，陆以南只好“迫yin不g”的出演了剧中的太子。
而程尧扮演的则是戏份深重的二皇子。
他是太子唯一的柔软，如果说太子是一把锋利的宝剑，那二皇子就是他的剑鞘。
可惜最后太子利欲熏心，沉迷权谋之术，亲手杀了二皇子。
天子无鞘，杀伐无度
程尧当初选择这个剧本的原因也是很喜欢这个故事。
服道化就不用说了，原导演摇着小手绢看着国外设计大师wesley运来一箱又一箱顶级布料。
以至于准备到最后他都觉得那个龙冠还真有可能是纯金的。
“老婆，我们要不要先试试戏。”
“先等等，刚才送来了修改的剧本我还没好好看。”
程尧翻开厚厚的剧本，剧情倒是没有什么变动，不过这三十二场吻戏和五场床戏是谁加的？
“以南，你又胡闹了。”
“不关我的事啊，这都是徐导说为了剧情需要。”
“改回来。”
“不要，我看原著的未删减版比这多多了，里面描述的可详细了，老婆你也看看嘛。”
在门口不小心路过的原导演心中一惊，这还是网传的冰山影帝吗？
果然，无论什么人设都是用来崩的。
不过后来程尧还是没有由着这几个人胡闹，只保留了剧情特别需要的部分。
剧情拍摄的很顺利，基本上没有用到什么原导演。
某天，原导演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默默点燃了一根烟。
同样闲着的副导演过来一起坐在门框上，
哥抽的不是烟，是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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